是使命更是责任坚守在河北磁县陶泉乡区域气象站的48小时

　　“陶泉乡自动雨量站的数据传输停止了，周边的站都还在下，陶泉站的累计雨量已达288.9毫米，是整个邯郸地区大的。”19日12时23分，在维修好南城乡区域站返回单位的途中，李鹏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了气象局值班员急切的声音。孔东华看了看油表，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鹏说：“去趟陶泉油肯定够。”他们调转车头赶往了陶泉乡。他们根本想象不到接下来的48个小时，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陶泉乡地处西部山区，不断增强的降水已使山路积水严重。“在路过张二庄桥时桥底水流已很湍急，张二庄村街道已被洪水覆盖，看不清路两边的情况，水里还夹杂着山上冲下来的石块，我们只能挂一档缓缓向前，不敢松一脚油门”小孔说完，李鹏接着说：“山沟里洪水已经淹没庄稼，电线杆倒落水中，手机没了信号。进入杨庄时路已被水流覆盖，看不清路的两边情况，幸好路边有人指挥不要靠右走，右边是一个原本干涸的坑，现在已被洪水灌满。”山路越来越陡，路面水流湍急，雨强越来越大。

　　原本仅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人足足走了四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陶泉乡政府，区域站就安装在陶泉乡政府房顶上。一进门，就被追问“现在降水量多少了?”二人来不及喘口气，迅速拿工具、搬梯子、爬上房顶，打开采集器箱，查看降雨量，观测设备正常工作，二人松了一口气，再看采集器显示信号为0，网络传输已经中断。12时10分至16时10分，在赶往这里的四个小时内，陶泉乡降水170.5毫米，强降雨趋势仍在继续。“目前，累计降雨量已达459.4毫米，由于通讯中断雨量信息无法上传。”磁县副县长刘云堂听后表情凝重，“看雨势，降雨量还将继续上涨。”16时47分，又一次观测，520毫米，已超出磁县年均降水量509毫米，数字仍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汇报完数据后，移动、联通、电信等网络通讯全部失去信号，至此陶泉乡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在乡政府临时成立的前方指挥部，刘云堂副县长已先后派出的武警、消防官兵等5个救援工作组相继都失去了联系。夜幕降临，与外界的全部通讯中断，降雨还会持续多久?前方的救援人员情况如何?受洪水威胁的南王庄村情况如何?一个又一个的危机紧揪着刘云堂的心，降雨量和雨强成为前方指挥部指挥决策的唯一参考数据。大雨倾盆如注，雨伞已经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刘云堂脱下雨衣给孔东华换上，“你们可否再加密些观测，20分钟汇报一次数据?”孔东华和李鹏异口同声：“保证完成任务。”

　　“又该去观测了”，每隔20分钟李鹏都会提醒小孔，给他打着伞帮他穿好雨衣带上帽子，“你小心点”是那一夜两兄弟间多的话。17时07分，560毫米;17时27分，593毫米;17时50分，611毫米……18时30分以后，降雨有所减小，649毫米、650.6毫米、652.2毫米，数字缓慢增长，21时，673.3毫米;21时30分694.3毫米，降雨又逐渐增强。由于手机进水，已不能拍照，每次小孔都要打着手电，爬到房顶，准确记忆数据，再回到皮卡车里报给李鹏，李鹏借着车里的顶灯，迅速写下累计降水量，计算出前20分钟内的降雨强度，再送到刘云堂副县长手中。看着一组组攀升的数据，刘云堂副县长问到：“这雨还会下多久?外面是不是知道我们这儿降水很大?陶泉乡还有没有其他观测站?李鹏说：“通讯全断了，外面不知道我们的降水量，但是他们会根据雷达回波图和卫星云图以及周边雨量站的降水情况估计咱们这儿的降水情况。”雨势越来越大，车窗上像被雨水盖上了一层幕布。漆黑的夜，唯有乡政府前方指挥部闪烁着点点光亮。

　　孔东华和李鹏记录的观测数据。张利萍 摄

　　因为手机进水，已不能拍照，每次抄录数据，孔东华都是打着手电，爬到房顶，准确记忆数据，再回到皮卡车里报给李鹏，李鹏借着车里的顶灯，迅速写下累计降水量，计算出前20分钟内的降雨强度，再送到刘云堂手中。21时30分左右，邯郸市副市长宋仁堂手提卫星电话赶到前方指挥部，与外界失联6个小时后，前方指挥部终于用卫星电话第一次传递出气象观测数据，汇报一线情况。深夜，连续观测6个小时的孔东华，早已全身湿透、手脚冰凉、筋疲力尽，李鹏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该观测的时间又到了，李鹏说：“你再暖暖，让我去。”看着为了能找些热水和吃的让自己尽快暖暖身子的李鹏也已被淋得全部湿透，孔东华笑了笑：“没事儿，还是我去吧。”话语未落，人又消失在漆黑冰冷的夜里。在距自动雨量站几米的地方就是一个通讯基站，房顶上布满了各种线路，因为房顶上积水严重，为了安全，孔东华每读一次数据都要先爬上房顶，再沿着房檐转到另一间房顶，才能走到自动雨量站的设备前。

　　当笔者问到，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你们怕吗?两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说，做防雷的人都知道，基站高高的铁塔其实就是一个引雷针，这也是每次都要沿着房檐转的原因。入夜的山中，温度也越来越低，浑身湿透、疲惫不堪的小孔感觉好冷。不停的观测、记录，看着越来越来越大的降水量，小哥俩也越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和自己坚守的意义。20日0时，725.8毫米……733.8毫米、745.5毫米、760.7毫米……一夜无眠，雨势逐渐减弱，8时许，陆续有武警、消防、海军后勤基地等队伍支援过来，8时30分，雨势逐渐减弱。刘云堂带领35名武警战士赶赴各村庄调查灾情。10时左右，武警、消防、海军后勤基地等队伍陆续支援过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街道淤泥，清除路边冲断的树木等。

　　此时，孔东华和李鹏哥俩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与家里失联20个小时。“终于联系上了。”20日12时，陶泉乡有一处不足3平方米的地方有了断断续续的联通信号，我们立即向局长汇报了降雨量，向家人报平安。路上人越来越多，村民也开始清扫自己家的积水，修复被洪水冲塌的房屋，陆续有在外工作的人赶回家乡，看望自己的亲朋好友。下午16时，CCTV、河北经济等各个媒体也都步行赶到了陶泉乡，小哥俩利用观测空余时间帮助大家拉发电机、拽线等力所能及的工作。晚上19时30分申家沟电路恢复。雨未停，服务继续。“459.4毫米、520毫米、670毫米、771毫米……783.6毫米!”至21日8时降雨结束。“三天两夜”孔东华和李鹏执着的坚守，为前方指挥部提供了唯一的决策依据，同时在气象记录史上也留下了一组珍贵的数字。陶泉乡申家沟、杨庄和韩家沟联通信号已全部覆盖，县气象局翟学进局长打来电话通知小孔：降雨结束后，把车辆放到安全的地方，步行到白土镇，单位安排车接你们“回家”。

　　21日10时许，锁好了皮卡车，小哥俩沿着冲毁的道路前行，十多辆挖掘机、铲车在抓紧抢修道路。在徒步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碰到县委书记张晓波赶往陶泉乡，还有各个单位、公司、巡防队也赶往灾区。“徒步走了两个半小时后迎到了来接我们回家的同事韩艳伟，真得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李鹏感慨地说。“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呀”韩艳伟见到他俩的第一句话。小孔打趣地说：“李哥，咱俩是深深体会到了专家学者预测的厄尔尼诺现象?”48个小时，在灾难面前，气象人经受住了考验，交出了满意的答卷。